背景故事之

 


 

這篇絕對稱不上是我在一九九七年的「歐遊實錄」,

資料也不保證完全正確,更說不上詳盡。

當中,更多的是信仰人生的反思,特別是,關於甚麼才是基督教。

 


再續前言:

上篇說到,我看膩了意大利人為堆砌的「宗教」,又看厭了瑞士人工粉飾的「自然」,於是,就匆匆離開瑞士,搭火車北上德國去了。上圖所示,就是火車在傍晚時分,奔馳在瑞士與德國的邊境山區的情景。

按原先的行程計劃,大致上,必經之地是德國西部的萊茵河沿岸,然後是法國巴黎,最後是英國倫敦,至於會否再「路過」其他國家,就一直未有決定(我當日持的簽證可以通行大部分中、西歐國家),猶疑至在火車上的這一刻。

實話實說,歐洲之行要花費的金錢和時間自然不菲,相信「有生之年」都未必會再去第二趟,這樣,想盡用這廿三天的時間,遊歷最多的國家,這種「心理」想必是大家都能理解的。

羅馬巴黎倫敦這三大都會,是「歐遊」概無爭議的必選之地,順理成章,意大利、法國和英國也就成了必到之國。而由意入法,瑞士就在中間,故此,在設計行程時,意大利、法國、英國和瑞士,都可以毫不猶疑地編入行程。至於德國,本來更想看的是德國東部,包括柏林(看東歐變天,柏林圍牆倒下後的情況)、慕尼克(那裡有二戰時留下的集中營,想感受一下二戰的恐怖與黑暗),還有的是萊比錫一帶(那裡是馬丁路德宗教改革的「發源地」,作為基督徒,也想稍知一二)。但是,這條「偏東」的東線因為遠離「主航道」,於是,很早就被「否決」了,而只遊德國西部,即由海德堡法蘭克福再到科隆一線,亦即萊茵河的沿岸。參見下圖:

然而,「人心不足」,在德法之間,又「發現」原來還有三個小國--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在中間,看上去近在咫尺,於是,就又費盡心神「設計行程」,好想揍足個「歐洲九國之旅」,回來向眾親友炫耀一番。

結果,火車剛剛北上駛入德國國境,而我腦裡盤旋不斷的,卻是如何可能曲曲折折地「走訪」荷、比、盧三國。結果呢?三國只去了荷蘭一國,還只逗留了幾個小時。更沒想到的,就是在這由瑞士穿越整個德國到荷蘭的一程火車上竟然兩度「遇險」,並且成為我這趟歐洲之旅中最難忘的「回憶」之一……

 


一、火車遇險記

話說火車從瑞士北邊邊境的巴塞爾開出,其時已經是挨晚時分。原來,為節省住宿費及時間,此行我搭了兩趟「通宵火車」,這是第一趟。

在國內搭長途火車,那嚇人的情景,早就領教過了,只是死性不改,年中,總會回國「受」兩三次。歐洲火車既方便又舒適,特別是「開放式」的車站,只要拿著「火車證」,絕對可以自出自入,來去自如。為省錢,我沒補錢換甚麼「臥舖」,但那些「軟座」其實已夠寬趟了。(記得,座位是設計給高大的歐洲人的,而我這五短身裁的亞洲人,坐上去,幾乎可以當床睡覺。)

不過,出發前卻已有所聞,就是歐洲並不真是「天堂」,譬如,搭夜班火車就要小心財物,因為火車停站時,常會有竊賊上車偷取乘客的行李,為此,心裡不禁稍稍忐忑。

按照原定計劃,「下一站」自然是德國。問題是,火車到達幾個最可能落腳的德國城市時,都是半夜三更時分。到海德堡,大約是半夜三點,到法蘭克福,是四點,到科隆,是清晨五、六點。下得車來,連早餐都未必有著落。於是,終於把心一橫,決定不如一夜穿越整個德國,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才下車,順道看看那裡附近的「風車村」。

下定「決心」,以為可以安心睡一睡了,自己也進入迷迷糊糊的的狀態之中。

不曉得過了多久,火車靠站了,原來是海德堡,正是半夜三更時分。忽然,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不知拿著甚麼(我估計是雨傘之類的東西)作勢鉤取在我椅下的行李(背包)。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喝了一聲,接著,那人大概就知難而退了。雖然是有驚無險,但也嚇得我一晚不得好睡。(幸好這時已睡了不少時間,以致第二天的「狀態」還不算太差。)

到早上七點左右,火車就進入了荷蘭境內(「過關」也挺簡單,坐在原位,車務員看一看我們的護照就可以了)。到九點,火車終於抵達了阿姆斯特丹靠站(下圖就是火車站)。卻沒有想到,剛出火車站,我們馬上就「遇劫」……

不過,不是我自己遇見搶劫,而是「遇」見有人被別人「劫」而已。

記得那時的情況,大致是,當我與太太踏出車站,就見到一個人匆匆地朝著我們的方向跑來,不一會,又看見另一個人在後面追來,口裡不停大喊,自然聽不明白,但我疑心是喊「搶劫」吧!最後,這兩個人都幾乎在我身邊擦身而過。

自己作為一個「遊客」,言語不通,人地生疏,遇見這種突發情況,「沒有反應」,容我自辯,大概是無可厚非的吧?但是,令我震驚的不是這裡會發生劫案,而是火車廣場上那許許多多的人,竟然也沒有一個有反應,挺身而出追捕劫匪。

據說,荷蘭是歐洲最「雜」的地方之一,火車站鄰近紅燈區,那裡吸毒賣淫都是「合法」的,治安情況自然更壞,壞到大家都可能見怪不怪,習以為常,沒有「反應」了。

不過,我絕不想拿這兩件「遇險」的事件來「唱衰」歐洲,說歐洲人並不是大家想象般那麼「文明」的,都一樣會偷竊、會搶劫,甚至麻木不仁。因為:第一、那些畢竟只算是例外,歐洲火車治安秩序的良好,自己有眼看的,不能否認。第二、相對於自己在國內搭火車的遭遇,那些還算甚麼呢?我再「愛國」都不能否認歐洲人在這方面的確比我們文明先進得多。第三、最重要的,是非常吊詭地,歐洲人的真正敗壞並不在於他們的「不文明」,而是在於他們的「偽文明」,就是他們非常善於使用「文明」甚至「宗教」的手段,來掩飾他們「野蠻」和「不信」的真相。這篇「歐遊記」要告訴大家的,正正就是這個真相。

 


二、阿姆斯特丹--我在荷蘭又看了一個「景點」

因為這是臨時「加遊」的項目,在阿姆斯特丹,我只可以停留幾個小時,大概中午就要返回德國繼續原定的行程。結果,我就只能到近郊的「風車村」贊斯.希安斯,De Zaanse Schans)匆匆一看了。

 

為節省氣力,且抄襲網上一段如下:

荷想看風車?最理想的去處之一就是桑斯安斯。從阿姆斯特丹往北15公里,便可看到Zaandam區的風車朝氣蓬勃地轉動著。Zaanse Schans對觀光客來說是一個開放空間式的博物館,但對於17~18世紀的荷蘭人而言,卻是生活與工作的場所,在這裡可以看到荷蘭人如何利用風車產生動力,碾磨製造顏料的木材。進入這個區域的並不收門票,不過有些開放參觀的風車的博物館會酌收入場費。這裡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博物館,例如乳酪工廠、蕾絲手工藝品店、木鞋工廠等等,相當有趣。

來源:http://www.holland.idv.tw/city_am_d1.asp

不過,另外有旅遊書卻很不客氣的說:

它建於1960年,贊斯街的綠漆房屋和五座風車都是重新安置的。如果不是風景如畫的贊河和村裡保留的古老行業,這兒就落入俗套了。

--《阿姆斯特丹》(北京:中華書局,2002)

說白一點,即是,這條所謂風車村不過是一個「人工搭建的景點」,頗有點「看不上眼」的意味。

然而,大家平心而論,撫心自省,一路走來,由羅馬的「教堂建築」到瑞士的「湖光山色」,哪裡不是「景點」呢?哪裡不是人工「搭建」出來供人「參觀」的「宗教」和「自然」呢?

再者,行色匆匆,走馬看花,加之語言不通,背景不詳,除了看「景點」之外,你還奢望看到甚麼呢?

也許,我們介意的不是那這條風車村「假」,而是,它「假」得不夠壯觀、不夠堂皇、不夠華麗、不夠高尚而已!看,我們在那些其實更「假」的羅馬教堂與瑞士風光面前,不是陶醉得不知人間何世麼?

 


三、荷蘭路上--人和人的魂靈,是不相通的

人的感應,其實是很遲頓和淺薄的。譬如,在來回於德國和荷蘭的火車之上,我只曉得欣賞沿路的風光,甚至連路旁牧場上的牛羊都不放過,還拍下了不少照片。(見下圖)我卻從不曾想像過,在這同一條路上,五、六十年前,曾有一些路過的人,帶著完全不同的心境走過。

一九三零年代,希特拉的納粹黨上台之後,開始迫害德國境內的猶太人,於是,就有許多猶太人紛紛走上這一條路,從德國逃亡到荷蘭境內去避難……猶太少女安妮及她的一家,就是一個著名的例子。不過,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

 

人和人的魂靈,是不相通的。我們對別人的苦罪,除了「眼見」那一剎那外,基本上,是沒有感覺的。歷史上,歐洲其實是一個苦難深重的地方,絕不如今天看上去的「安樂富足」。中世紀,有死掉歐洲三分一人口的黑死病,而單單二十世紀,就發生過兩次慘絕人瞏的世界大戰,而二戰其間,猶太人遭受納粹德國的大屠殺,就更是令人毛骨聳然的慘劇。然而,到今天,不要說我這個亞洲遊客,我疑心,歐洲人自己,對這些事都沒有太大的記憶和感覺了。

然而,看這位猶太少女安妮的日記,卻只見她多次提到她喜歡「希臘羅馬神話」,但對於聖經(至少是舊約聖經)及猶太人的上帝--耶和華,卻幾乎隻字不提。這使我驚覺,「人和人的魂靈,是不相通的」,但「上帝與人的魂靈」,卻可能是「更加不相通的」--

一九九七年的「歐遊記」及事後的考查與反思,讓我在歐洲--這個早期使徒落得最多工夫,今天看上去也好似到處都是「基督教」然而其實到處都是「希臘羅馬」(甚至是「埃及」)的地方的身上,更深刻的體會到,甚麼是「上帝和人的魂靈,是不相通的」這個悲哀的事實。


四、萊茵河岸--德國出了兩個「馬克思」

在荷蘭花幾個小時看完了一個「景點」之後,我終於「回到」德國,而我在德國停留的那幾天,遊歷的地方都離不開萊茵河及它的支流的兩岸,請見下圖:

從荷蘭返回德國,第一站下車的是科隆,為的只是看一看就在火車站旁邊的科隆大教堂

  

據說,科隆大教堂花了六百多年才建成,今天,還要不斷地修葺完再修葺。

對於這類大板大板,插到上天的「大教堂」,我總是「看不上眼」的。進到這些大教堂裡,我總有一種非常吊詭的感覺,就是「這裡的上帝」既是「太偉大」又是「太渺小」的。「太偉大」是那堂皇宏偉而又陰沉的建築,讓你覺得「這裡的上帝」是很遙遠神秘的,無法親近的。至於「太渺小」,就是這些冷冰冰的建築又好像將「這裡的上帝」就「禁錮」在「這裡」,一踏出教堂,你就可以完全不再理會祂的存在。

匆匆看完科隆大教堂後,當晚,如無記錯,就在高本斯(又譯科布倫茨)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就從這裡出發,「遊萊茵河」去了。(我買的火車證是包「遊萊茵河」的船票的,自然不能蝕底了。)

 

不過,遊萊茵河原來是要遊上幾乎一整天的,由早上遊到黃昏,我想,這種行程比較適合「退休人士」吧!

 

據說,看萊茵河的兩岸的景觀,特別是那些古堡(見上兩圖),會使人聯想起德國的「童話故事」和「神仙傳說」,但是我一個都「想」不起來,甚至連想知道的興趣都不太有。我疑心外國人遊三峽或漓江,也是一樣的胡里胡塗吧!

文化差異是無話可說的,看來,我真的是無法進入歐洲人的心靈世界的!不過,歐洲人的思想以至心靈卻是影響整個世界至大至巨的。大家一定要知道,現代世界的基本格局,就是由近代歐洲人奠定的,從文藝復興到啟蒙運動到工業革命,歐洲人的思想文化一步一步地塑造了世界文明。其間,還發生了一件影響極之深遠的事情,就是--

歐洲出了兩個「馬克思」,而且兩個都在德國!

共產主義有一個「馬克思」

 

這一個「馬克思」(Karl Marx 1818-1883)發明了「共產主義」,影響了小半個世界。他並不成名於德國,但出生在德國萊茵地區的堤雅(又譯特里爾)。上右圖就是他的出生地。認真看過俄網的人一定會發現我是有點「左傾」的,德國之行,我也確曾特意到堤雅去看一看他的故居。

參考:http://zh.wikipedia.org/zh/%E5%8D%A1%E5%B0%94%C2%B7%E9%A9%AC%E5%85%8B%E6%80%9D

沒有想到,德國的「馬克思」竟然會鬧雙胞……

資本主義又有一個「馬克思」

 

這二個「馬克思(斯)」(Max Weber,1864-1920)卻倒過來大大地肯定了「資本主義」,還很巧妙地「合理」化了基督教與資本主義的「關係」,影響了大半個世界。上右圖就是他的成名大作《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他並不出生於德國萊茵地區,但成名在這裡的海德堡(見下圖)--在海德堡大學讀書、任教和創立他的學說。

參考:http://zh.wikipedia.org/zh/%E9%A9%AC%E5%85%8B%E6%96%AF%C2%B7%E9%9F%A6%E4%BC%AF

海德堡是個歷史悠久的大學城,自然和人文景觀,從旅遊角度看,無疑是賞心悅目的。

海得堡大學創立於十四世紀,是德國最古老的大學,時至現在,已成為德國以至世界級的「文化及科學重鎮」,除了馬克斯.韋伯外,這裡還與黑格爾歌德等所謂「文化巨人」大有關係。

 

上圖是大學城裡的「圖書館」及在古堡裡的「藥物博物館」,展示了海德堡悠久的學術傳統。

以上這兩個「馬克思」,一左一右,幾乎主導了今天全世界的人文思想。以基督教立場看,共產主義是基督教的「敵人」,這似乎是主流教會的共識,所以,我們一般對第一個「馬克思」(卡爾,馬克思)沒有甚麼好感,但對第二個「馬克思(斯)」(馬克斯.韋伯)卻沒有甚麼惡感,尤有甚之的,是覺得他大大肯定了基督教對資本主義的「貢獻」,在教會臉上貼金,給基督徒非常的光采,於是連連稱謝,讚口不絕。

對,在歷史上,共產國家的確經常迫逼教會,殺害信徒,而資本主義國家卻與教會打成一片,甚至提供各種的「優惠」。然而,不知不覺間,主流教會就成了資本主義的「代言人」,為它說盡好話,甚至徹底無視聖經對於貪財好利的嚴辭指責。如果說卡爾,馬克思傷害了基督教會的「肉身」,那麼,馬克斯.韋伯就更是殺害了基督教會的「靈魂」。兩者,誰的遺害更大,大家且去比較一下!

不止於此,馬克斯.韋伯對於基督教會的另一個重大「傷害」,是他掩蓋了另一位也是姓「馬」的真正偉大的德國人--馬丁.路(Martin Luther,1483-1546)--的影響力。

 參考:http://www.christianstudy.com/data/theology/martin_luther.html

馬丁.路德於一五一七年開始了宗教改革運動之後,第二年,就已經被邀請到過海德堡來,宣揚因信稱義的聖經真理。當時的海德堡,至少在表面上是支持路德,支持宗教改革的。

可惜後來無以為繼,因各種政治角力的介入,再被歌德這個「德」與馬克斯.韋伯這個「馬」之類的文人和學者搞一搞,海德堡早就把馬丁.路德的基督信仰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今天還成為了所謂人本主義和自由思想的重鎮了。(欲知其詳,可以參看前任香港中文大學校長金耀基著的《海德堡語絲》,可惜作者名為「耀基」,但他壓倒性的立場卻是支持人本主義與自由思想的。)


五、法都巴黎--大國之夢

在德國之行,不是坐船就是搭火車,匆匆往來於各城之間,行程零散,所以,就旅行來說,感受並不很深。(以上的反思主要是現在的而非當時的。)但對於法國首都巴黎的感覺,就集中和強烈得多了。基本上,可以用一個「夢」字來概括。

說到「夢」,必先要說說我自己的兩趟「夢斷巴黎」

第一趟「夢斷巴黎」,是遊罷德國,從法蘭克福坐夜班火車到巴黎的那一晚,我因為在海德堡差點被竊的經驗,這一晚幾乎沒有睡過,到巴黎下車後,半夢半醒,竟然累到要在路旁的長椅上坐著睡覺。第二趟「夢斷巴黎」,是我住的酒店不但沒有冷氣,連風扇都沒有,時值暑熱,加之自己又肝火盛,熱得我半夜醒來了好幾回。

自然,我要說的不是自己的「夢」與「夢斷」,而是巴黎的「夢」與「夢斷」。

在這趟「歐遊記」中,巴黎無疑是我見到過的最有「霸氣」的城市,下圖就是從巴黎鐵塔下望的壯闊景觀:

巴黎的主要景點,不少都是「大」得驚人的。

梵爾賽宮--宏偉的建築、富麗的殿堂、幾乎一望無際的園林,還有「阿波羅(太陽神)噴泉」的寓意,都展示了「太陽王路易十四」有稱霸天下(至少是歐洲)的大國之夢。

凱旋門--這是由雄才大略,一度震懾全歐洲的拿破崙大帝下令興建的。這門據說是為紀念「無名士兵」,但誰都知,它是紀念拿破崙自己以至所有法國人的大國之夢的。

 

不但如此,在巴黎,從羅浮宮到迪士尼,你都可以看見「停不了的大夢」。

羅浮宮--它那宏偉的外觀,展示了法國的強大國力,而裡面的展品,包括古亞述帝國宮中的巨型彫像(見小圖),也告訴我們法國人有怎樣的想延續古代帝國的大國之夢。

還有,巴黎鐵塔(上左圖)是一八八九年「巴黎世博」上為向全世界炫耀的產物;龐比度中心(上中圖)是許多所謂前衛藝術家發夢之地;當然,更不要忘記巴黎迪士尼(上右圖)--全歐洲唯一的迪士尼。法國要稱霸歐洲的野心,一一表露無遺。

不過,夢儘管發,但結局如何呢?

傷兵院--一個頗傷感的名字,告訴了我們「夢斷巴黎」的難堪真相。

 

曾經意圖稱霸歐洲的拿破崙(1769-1821),最後戰敗,淪為階下囚,客死異鄉。二十年後,才被安葬到傷兵院的地下室裡。

雖然,這地下室--拿破崙之墓--還故意在外面「裝」出個霸氣的樣子--巨大的大理石棺,地上的太陽標記,旁邊還有十二個勝利女神像護拱著,看上去,十分俏似丹布朗提到的在華盛頓美國國會大廈拱頂上的那幅「華盛頓的神化」的寓意。不過,在裡面「裝」的,還不過是一堆「灰」而已!

這裡,你看到的是表面的「大國之夢」,還是內裡的「夢斷巴黎」?

我還有一個很奇特的感覺,就是歐洲人始終很崇拜這類「霸主型」的人物,例如亞歷山大凱撒拿破崙之類,按理,這與謙卑柔和的「基督信仰」是格格不入的;反之,理論上沒有基督教背景的中國人,至少從文化層次上看,秦始皇成吉思汗之類的「霸主型」人物,是從來不入流的。中國人的理想,總是仁君而不是霸主。這對比讓我多少感到,歐洲人的「集體潛意識」並不是想象般「基督教」的。

補記:在巴黎,法國人的「好大喜功」也讓我看得悶了,就跑到老遠的法國中部的第戎(Dijon),漫無目的地到處逛逛。據聞,那裡是葡萄酒與法國菜之鄉。可惜我這個中國人,在歐洲也忘不了唐人餐,甚至到處想找粵式茶樓,加之財力有限,法國酒與法國菜,就都與我無緣了。

 


六、英倫渡上--借來的身份!

這趟歐洲之行,與我多年來的國內之旅,感受上最大的不同是一直找到不自己的「身份」,而這種「失落感」,在由法入英,渡過英倫海峽之際,最為強烈。

平生喜歡看海,於是,刻意安排了一程船程,由法國坐到英國去。失望的是並沒有「大輪」,坐的是上面這種氣墊船,結果是大概一個小時(可能更短)就到了英國靠岸,而更慘的,是船窗都沾滿了沙塵,外面根本甚麼都看不見。

這也罷了,但靠岸過關的一剎那,才更令我悲從中起,永世不忘。

我太太拿的,因她在香港出生,是不三不四的「BNO」(所謂「英國公民(海外)護照」),而我拿的,因我在澳門出生,是更加不三不四的「葡國護照」,見下圖:

  

太太拿著「英國公民(海外)護照」入境,但過關的時候,卻被那關員問長問短,怕她非法居留似的。一個「公民」而竟然被定義為「海外」的,無資格自由在本國居住。英國人的鄙劣與狡猾,可見一斑。而我,從沒有去過葡萄牙,一句葡文也不曉,卻莫明所以地拿著個「葡國護照」,很輕易就入了境。

這是多麼的荒謬呢?太太有「國民」的身份而竟被拒諸「海外」不能自由進出「本國」;而我,並不是真正的「國民」,卻可以拿著那個「國民身份」而到處自出自入。我並不因著自己的「方便」而高興,我只是悲哀。我究竟是誰?--拿著一個「借來的身份」,絕對不是好受的!但是,從此,我就更加明白摩西,明白聖經中的一切「孤兒的心」。


七、倫敦心事--只知心有恨,不知應恨誰

行程中最後一國是英國。英國給我的印像,以前,一直是含含糊糊的,像倫敦常有的大霧天氣一樣。

那裡,有放滿一屋「賊臟」的「大英博物館」(下左圖)。強盜國家多的是,但厚顏無恥到可以公然展覽「賊臟」的,則只有英國人可以做得這樣大模大樣。至於在白金漢宮門前的步操(下右圖),我的觀感只有兩個字,就是「造作」

當然,最「造作」的還是英國人的所謂「基督教」。少不了的,當然是像陳列品般的「大教堂」,下左圖為聖保羅大教堂,下右圖是西敏寺。

曾經有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不能理解,一個所謂「基督教」國家,怎麼可以從事萬惡不赦的「黑奴販賣」和「鴉片貿易」呢?可以說,「只知心有恨,不知應恨誰」。天可憐見,當我終於知道,英國原來是近代共濟會的「發源地」,英國皇室以至所謂「教會」更與共濟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後,便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了。(詳細不說了,大家請看主題頁。)

不但如此,從此我也明白為甚麼這次「歐遊記」,一路走來,對於歐洲那些所謂「基督教」文物,我總是格格不入,看得「心緒不寧」的,原來因為根本「非我族類」。自然,我沒有深入民間,更不會否定民間總會還有真誠的信徒和牧者,但單就浮在面層的所謂基督教文化,就已經混雜、虛偽、敗壞到不堪入目了。


八、永別康橋

據說,徐志摩先生是十分了解康橋(劍橋)的,他寫過一篇《我所知道的康橋》,還為她賦詩,曰《再別康橋》。恰巧得很,我歐遊最後一站,也是離倫敦不遠的康橋(劍橋)。

徐志摩先生說:「康橋的靈性全在一條河上:康河……」(見上圖)

我卻以為,劍橋表面上的「靈性」是來自它那些最合乎人的口胃的各種「雅觀」。那裡有「皇家書院」(上左圖),又有「聖三一書院」(上右圖),單單聽名字,就已經「貴氣」和「神聖」得不得了了。當然,再加上大學城的「學問」,再配以小心粉飾過的「康河」所表現的「自然」,那就:

貴 氣 + 神 聖 + 學 問 + 自 然 = 完 美 無 瑕

然而,所謂「完美無瑕」的同義詞,其實就是「假得不能再假」之意。原來,一路走來,從意大利羅馬教堂的「假宗教」,到瑞士湖光山色的「假自然」,再到德國海德堡大學城的「假學術」,最後,都一一在英國的劍橋「合流」了,創造出終極的「人間至假」!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康橋」了,與徐君的看法自然大有不同,不過,徐君的大作《再別康橋》中的以下這幾句名句,卻是我可以「斷章取義」地同意的,但是,詩名卻得改一改,改為「永別康橋」

輕 輕 的 我 走 了,

正 如 我 輕 輕 的 來,

我 揮 一 揮 衣 袖,

不 帶 走 一 片 雲 彩 ……


結語、不如歸去--情歸何處?

歐遊看得最多的,不是「教堂」就是「博物館」

以前又「天真」又「傻」,以為代表歐洲文明和文化的一定是「教堂」,於是,就籠籠統統,以為歐洲是基督教的,雖然可能不太正統或者不很熱心,但是,總應該還算是基督教的吧!現在,終於「聰明」起來,這才知道,真正代表歐洲文明和文化的,原來是「博物館」。

這是「大英博物館」的平面圖,從這些「展覽」之中,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古埃及、亞述、希臘和羅馬的「文明」(骨子裡其實是「信仰」),才是大多數歐洲人直到今天,心底裡真正「崇拜」的。他們非常狡猾地,把上帝明文禁止的異教,包裝為「文化遺產」保留在這些所謂「博物館」裡,暗地裡,繼續宣揚這些異教,讓人們「見怪不怪」到無法分辨真假的地步。當然,更加狡猾的,是塗上了一層薄薄的「基督教」之後,這些展品,就更可以公然地放進「教堂」裡了。

我曾經撫心自問,作為一個基督徒,對於歐洲基督教文明如此「全盤否定」,是否太過過分了一點、太過忘恩負義、數典忘祖了一點。但經這趟「歐遊記」,再加之此後十多年的查證與反思,我終於可以大膽的說:真正忘恩負義、數典忘祖的是歐洲人自己,是他們對不起保羅、彼得和馬丁.路德等真正的信仰先賢。

算 了,不 如 歸 去!

可 是,情 歸 何 處?

在這趟歐洲之行中,我完全找不著我信仰上的根源,念念不忘的,倒是自己的中國人身份,結果,在倫敦、威尼斯、巴黎,我都沒有錯過唐人街和唐人餐館。

當然,我也知道中國人也不是甚麼好東西,對於創天造地的上帝,我們固然忘恩負義,對於中國文化中真正稍稍可取的東西,我們也不自惜珍,就正如歐洲人不自珍惜他們本有的真正可貴的「信仰遺產」一樣。不過,按「不知者不罪」的原則,相較於歐洲人的罪,中國人的罪就要輕一些、淺一些。

信仰不一定要排斥文化,但是,與「文化」混雜到如此低三下四的「基督教」,根本就不是基督教,還怎可以「共融」呢?慶幸的是,我們手裡還有聖經--我們最寶貴的「信仰遺產」。只要有聖經在,錯路無論走得多遠,回頭的可能,總是還有的。自然,我絕不奢望能救一萬,只希望大家互勉,救得一個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