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 督 不 是 伯 爵
默度餘生:基督不是伯爵 二零二五年七月二日
「像而不是」
今天是七月二日,四五天前,我已經打好了今天的日誌的稿,只是一直拖拉,不願意甚至「不能夠」寫下去。最大的攔阻是——
我發覺我已經沒有語言,或說,我原本可用的語言,已經給這世界,尤其是所謂教會,徹底毀壞了——我還能說話嗎?
想像一下,連川普都可以滿口「上帝」甚至「基督」,所謂「基督教語言」的表意與溝通作用還能餘下多少呢?在西方偽猶太/基督教文明裡,「上帝」早已比任意一個代數符號,比方「X」,更沒有意義。
滿街「教堂」,連女皇陛下總統先生都「信主」的西方世界,「上帝」、「基督」等所謂基督教術語,最終會成為廢話,何足怪哉?任何國度與時代,越「偉大神聖」的詞彙就越有可能成為廢話,這早已經是人間「定律」。而要毀掉一個「神聖用語」,最有效的方法不是禁制使用它,而是事無大小都用它,使它最終成為一個「無所不包」同時「空洞無物」的詞彙。
最近看過一個視頻,題目是《余華:魯迅是我唯一討厭過的作家》,當中說到「魯迅」如何在中共的「文化政策」之下,成為一個「無所不包」同時「空洞無物」甚至實質惹人生厭以至鄙視的詞彙。中共毀掉「魯迅」的方式手段,跟西方偽猶太/基督教文明毀掉「上帝」與「基督」的方式手段,是同一的。
本輯日誌正是想以《基督山伯爵》為例,說明西方偽基督教文明是怎樣摧毀真真正正的基督信仰的。
單憑標題《基督不是伯爵》,大家準知道我是要寫一個具有反諷意味的主題,總意是揭發像「基督山伯爵」裡面那樣的「基督」——
名為基督,實非基督!
只是我心裡極不踏實,我很疑心,在一個「不問黑白但求效用」的世代,還有沒有人關心這樣的話題……
……
伯爵與基督教
《基督山伯爵》跟基督教有關無關,若有,是怎麼樣的「關係」?
我真的很無聊,首先在谷歌輸入「基督山伯爵 基督教」這樣的關鍵詞,然後從它的AI得出這麼一大段:
《基督山恩仇記》中,基督山伯爵的角色形象與基督教的關係,主要體現在他對復仇的態度和對上帝的信仰。雖然他進行了復仇計劃,但同時他也表現出對上帝旨意的某種敬畏,認為自己的復仇是受上帝的旨意驅使。
以下是更詳細的闡述:
復仇與上帝的旨意:
基督山伯爵的復仇行動,在小說中被描寫為一種「替天行道」的行為,他認為自己的復仇是上帝賦予的使命,是上帝對其仇人進行懲罰的工具。
信仰的動搖:
在復仇的過程中,伯爵也經歷了信仰的動搖和反思。他最初認為自己是上帝的執行者,但隨著復仇的深入,他開始質疑自己的行為,並最終在復仇完成後,選擇了救贖和寬恕。
基督教的影響:
小說中,基督教的教義,如寬恕、救贖和上帝的審判等,對伯爵的行為和思想產生了影響,使得他最終選擇了和解和救贖,而非一味的復仇。
對上帝的敬畏:
儘管伯爵實施了復仇計劃,但他始終對上帝保持著敬畏之心。 他認為自己的復仇行為,是上帝的旨意和安排,這也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基督教的信仰和影響。
人性的複雜:
《基督山恩仇記》通過基督山伯爵的故事,展現了人性的複雜性和多面性。他既有復仇的決心,也有對上帝的敬畏;既有對仇人的仇恨,也有對被救贖者的同情。這種複雜性使得這個角色更具魅力,也更具現實意義。
總之,《基督山伯爵》中基督教的元素,並非直接的信仰灌輸,而是通過角色行為和思想的演變,間接體現了基督教對當時社會和個人心靈的影響,以及人性的複雜性。
然後,我繼續無聊,在谷歌輸入「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 christian」這樣的關鍵詞,然後又從它的AI得出這麼一大段:
While "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 isn't explicitly a Christian novel, it explores themes that resonate with Christian teachings, such as justice, vengeance, suffering, and redemption. The story grapples with the consequences of revenge and the idea of divine justice, hinting at the biblical concept of leaving vengeance to God. (雖然《基督山伯爵》並非一部明確的基督教小說,但它探討的主題與基督教教義相呼應,例如正義、復仇、苦難和救贖。故事探討了復仇的後果和神聖正義的概念,暗示了聖經中「將復仇交給上帝」的理念。)
Here's a more detailed look:(以下是更詳細的介紹:)
Themes of Justice and Vengeance:(正義與復仇的主題:)
The novel centers on Edmond Dantès's quest for revenge after being wrongly imprisoned. This quest explores the complexities of justice and the destructive nature of seeking retribution. (小說圍繞著愛德蒙·唐太斯被冤枉入獄後尋求復仇的歷程展開。這項探索探討了正義的複雜性以及尋求報復的破壞性。)
Biblical Echoes:(聖經的呼應:)
The story mirrors biblical narratives, particularly the themes of suffering, redemption, and the idea that God can work through difficult circumstances to accomplish a greater purpose. (故事反映了聖經的敘事,尤其是苦難、救贖的主題,以及上帝能夠透過困境來實現更偉大旨意的理念。)
God's Role: (上帝的角色:)
While Dumas doesn't explicitly attribute Edmond's actions to God's will, the narrative suggests that God's plan can unfold even through human suffering and actions. (雖然大仲馬沒有明確地將愛德蒙的行為歸因於上帝的旨意,但故事暗示,上帝的計劃甚至可以透過人類的苦難和行為來實現。)
The "Mountain of Christ":(「基督山」:)
The title itself, "Monte Cristo," translates to "Mountain of Christ," which can be interpreted as drawing a parallel between Edmond's imprisonment and Christ's suffering on the cross.(書名「基督山」翻譯過來就是「基督之山」,這可以被解讀為將愛德蒙的監禁與基督在十字架上的苦難相提並論。)
Potential for Interpretation: (解讀潛力:)
The novel's exploration of revenge and its consequences allows for diverse interpretations, with some seeing the Count as an anti-Christ figure, while others focus on the redemptive arc of the story.(這部小說對復仇及其後果的探索引發了多種解讀,有些人認為伯爵是反基督的人物,而有些人則關注故事的救贖弧線。)
好了,科技進步,不容否認,電腦AI針對《基督山伯爵》跟基督教的「關係」的分析,至少從字眼上說,是很客觀的。且看——
雖然《基督山伯爵》並非一部明確的基督教小說,但它探討的主題與基督教教義相呼應,例如正義、復仇、苦難和救贖。故事探討了復仇的後果和神聖正義的概念,暗示了聖經中「將復仇交給上帝」的理念。
這不是說得很四平八穩、大方得體麼?
總而言之,你說它「不是」基督教,但它又有許多地方「像」基督教;然而你說它「是」基督教,它卻又未必「就是」基督教,只是「像」。事實上,整個西方偽基督教文明,都是在玩弄著這樣的一套「像而不是」的把戲。
但請記住,「敵基督」(anti-Christ)的最準確理解,並不是「反基督」,而是「像基督」,因為只有「像」,才可以「冒名而來」,才可能「取而代之」。
默度餘生:基督不是伯爵 二零二五年七月三日
語言「污染」
很記得,唸神學的時候,曾聽過一位講師(至今我還是很尊敬他,可悲的是,他始終逃不過「美式」洗腦荼毒)說過這樣的話,大意是:
某某基督教學者(忘了名字)說過,中文(漢語)是已經被佛教等異教「污染」的語言,所以難以準確表述基督信仰。
我當時不懂得怎麼回應,飽經人間世故以後,當然知道事實絕非如此,英語、法語等西方語言,並不見得比漢語更少受到異教「污染」,故而也並不見得更能準確表述基督信仰。事實更是,「夾雜」大量「基督教用語」以至「聖經典故」的西方語言體系,並不因此就會更容易及更準確表述基督信仰,真相恐怕洽洽相反——
在基督教用語與聖經典故被大規模地用錯用壞用殘的背景下,西方語言不僅更難以準確表述基督信仰,而且是更容易表述錯誤甚至異端的(偽)基督教信仰。
非常明明白白的事實是,歐美語系「出產」的基督教異端,比漢語「出產」的多上數十甚至百倍。
一套語言也好,一種文化也好,一部小說也好,一齣電影也好,甚至是一位皇上或總統也好,滿嘴巴基督教用語與聖經典故,絕對不表示,他就能夠甚至有意圖傳述準確的基督信仰,真相很可能洽洽相反——豈不知道,魔鬼撒旦、假基督與假先知,都是最擅長「巧用」基督教用語與聖經典故的人?
總而言之,一套語言越是夾雜大量基督教用語以至聖經典故,絕對不表示它就更適合用於傳道,反之,它很有可能更加適合用於行騙。
……
詐語連篇
回頭看《基督山伯爵》的「語言」。
我不懂法文,英文也不靈光,所以讀中文版,但這無礙於我們對類近的西方語言體系的觀察,那就是,雖則滿紙基督教用語與聖經典故,但得出的「效果」只是大幅度淡化、削弱、混淆以至扭曲這些用語與典故的 原來意義 而已,跟大夥兒平時在教會裡「聽道」的「效果」相若。
我讀的是山東文藝出版社 2020 年的中文簡體版,但人懶,不想打字,故此下面的引文則主要引自白鹿書院公益圖館的版本(連結按此),必要時還會參考其他中英文版本,原文(法文)不懂,就算了。
《基督山伯爵》裡究竟有多少(偽)「基督教用語」?
多得很,起碼有一百個例子,絕不誇張。我隨手舉幾例。
【第四章】“愛喝就喝,那些怕酒的人就不敢喝,因為他們心裡懷著鬼胎,怕給酒勾出來。”卡德魯斯此時又哼起了當時一首極流行的歌曲的最後兩句來:「壞蛋個個都喝水,洪水可以做證人」。(我讀的版本作「挪亞見到洪水可作證」。)
【第十章】“你在說什麼,先生?”國王(按,指路易十八)問。“我感到非常不安,陛下。”“真的嗎,難道你做了一個夢,夢見七隻肥牛和七隻瘦牛了嗎?”“不,陛下,因為那個夢不過是預示著我們將有七個豐年和七個荒年,而像陛下這樣明察萬里的國王的治理,荒年倒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第二十六章】“餓死的!”教士從座位一躍而起,大聲叫道。“什麼,最卑賤的畜生也不該餓死。即使那些在街上四處遊蕩,無家可歸的狗也會遇到一隻憐憫的手投給它們一口麵包的,一個人,一個基督徒,竟會讓他餓死,而他周圍又都是些自稱為基督徒的人!不可能,噢,這太不可能了!”
【第四十六章】“去休息吧,貝爾圖喬,安心去睡覺好了。在你臨終的時候,假如你的懺悔師沒有布沙尼神甫那樣寬容,要是我還活著,你可以派人來找我,我可以找些話來安慰你的靈魂,使你安心地踏上那‘永恆’(按,或譯「永生」)的崎嶇的旅程。”
【第四十八章】“我(按,指基督山伯爵)有一個野心,閣下。”……“我,就像每個人在其一生中都可能會遇到的那樣,曾被撒旦帶到了世界最高的山頂上,在那兒,他把世界上所有的王國都指給我看,並且像他以前對人說過的那樣對我說道,‘大地的孩子啊,你怎樣才能崇拜我呢?’我想了很久,因為我早就懷有一種刻骨的野心,於是我回答說:‘聽著:我常常聽人說起救世主,可我從來沒看見過他,也沒看見過和他相像的東西,也不曾遇到過任何事物能夠使我相信他的存在。我希望我自己能變成救世主,因為我覺得世界上最美麗,最高貴,最偉大的事業,莫過於報善和懲惡。’撒旦低頭呻吟了一會兒。‘你錯了,’他說道‘救世主是存在的,只是你看不到他罷了,因為上帝的孩子(或譯「神的兒子」)像他的父母(或譯「父親」)一樣,肉眼是看不到的。你沒有看見過他是個什麼樣子,因為他賞罰無形,來去無蹤。我所能辦得到的,只是使你成為救世主的一個使者而已。’於是那場交易就結束了。我也許已喪失了自己的靈魂,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基督山又說道,“要是這種事情再發生,我還是會這樣幹的。”
【第八十三章】“聽著,”神甫一面說,一面伸出一隻手虛懸在傷者的頭上,像是要命令他相信似的。“你在你的靈床上還拒絕相信上帝,而上帝卻曾為你做過許多事情:他給你康健、精力、正當的職業、甚至朋友——這種生活,凡是良心平穩、不作非分之想的人,的確是可以很滿足的了。他很少賞賜這麼多的恩惠給人,而你非但不想好好利用這些天恩,卻反而自甘怠惰酗酒,在一次酩酊大醉中斷送了你一個最好的朋友。”
【第九十章】他抓起一支筆,從書桌的一隻秘密抽屜裡抽出一張紙來,現在他又附加了很多東西,清清楚楚地解釋他死的原因。“噢,我的上帝!”他抬頭向天說,“我這樣做,是為了我的光榮,也為了您的光榮。十年來,我一向把自己看作復仇的天使。而這些壞蛋,像馬爾塞夫、騰格拉爾、維爾福這種人,不要讓他們以為他們的敵人已沒有復仇的機會。相反,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受罰是上帝的意思,我現在的決定只是延期執行而已。他們雖然在這個世界裡逃避了懲罰,但懲罰正在另一個世界裡等待他們,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夠了,這些例子包含著名的聖經典故,例如挪亞洪水、七個豐年七個荒年的夢、耶穌受魔鬼試探,也包括一些常見的基督教用語或概念,比方悔改、感恩、行善、報應、永生以至審判。
部分例子,驟眼看「正規」到連我也要說「阿門」(例如【第九十章】的例子),但也有部分例子很莫名其妙(例如【第四十八章】的例子),引用著的是基督教用語以至聖經典故,但說著的好似是另一碼事。
總之《基督山伯爵》某方面「像」一部「基督教小說」,但又「不是」。
有自以為很理性的論者,說:「人家根本就不是什麼基督教小說,你糾結什麼?」我說:「既"不是",那從書名到藏寶地點到主角稱號,都叫做"基督山",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呢?」
瞎子都看出,這是要「混淆視聽」!!!
怎樣混淆視聽???
諸君無聊,不妨自行讀一點原著(可連上這網址),找找看——
- 書裡的「疑似基督教」是否真是基督教?或者說,竟究是哪一門子的「基督教」?
- 書裡除了「疑似基督教」,還有否其他「教」(比方古希臘或古羅馬的宗教)甚至某個「會」(比方共濟會)的信息與符號?
- 將這些不同「教門」的信息與符號交錯混雜,最終會得出一個怎麼樣的「效果」?這效果如何反映於「今日基督教」?
放心,有心尋找的,總會尋到。
默度餘生:基督不是伯爵 二零二五年七月四日
諸教「共融」
《基督山伯爵》除了「疑似基督教」,還有眾多「異教原素」,雙方的比重我沒做過嚴格統計,但大體看去,沒差多少,隨手可以舉出一大堆例子來,其中最多的是古希臘及古羅馬神話。
【第六章】“您剛才希望我去做一個醫生”維爾福對她說道“好吧,同希臘神醫埃斯科拉庇的教條相比我至少有一點是大同小異的,就是沒有哪一天可以說是屬於我自己的,即使是在我訂婚的這一天。”(按:埃斯科拉庇,又譯阿斯克勒庇俄斯,太陽神阿波羅之子,形象為手持蛇杖。)
【第十五章】他本來自願做丹達露斯,自動絕食的,現在想到這裡,便把食物送到了唇邊;但他又想起了他的誓言,他天性高尚,深怕食言會有損於自己的人格。於是他毅然無情地堅持了下去,直到最後,他連把晚餐倒出窗外去的力氣都沒有了。(按:丹達露斯,又譯坦塔羅斯,希臘主神宙斯之子,起初甚得眾神寵愛,後因驕傲自大,侮辱眾神,被打入地獄,永受飢渴之苦。)
【第二十二章】少女阿梅麗號的船長建議把基督山島作為裝貨的地點,那是一個荒無人煙,既無士兵,又無稅吏,似乎從商人和盜賊的祖師邪神麥考萊[羅馬神話中商人盜賊的保護神]那個時代起,就孤立在海的中央了。商人和盜賊這兩個階層,在我們今天這個時代,雖然二者的界限有些模糊,還是略有區別的,但在古代,二者幾乎是同一門類的。(按:麥考萊,又譯墨丘利。)
【第二十四章】大石被火藥震過以後,本來就已鬆動,這時更是搖搖欲墜。唐太斯加倍用力。他就像古代拔山抗神的提旦的子孫。巨石終於讓步,滾動了,連翻著跟鬥,最後消失在大海裏了。(提旦,又譯提坦、泰坦,希臘神話中的原始生靈,身材巨大且擁有强大力量,生性狂暴,是天空之神烏拉諾斯和大地之神蓋婭的後代。)
【第三十一章】“啊,啊!大麻終於起作用了。好吧,展開您的翅膀,飛到超人的境界裡去吧。什麼都不必怕,有人守著您呢,假如您的翅膀也像伊卡路斯的那樣被太陽曬化了,我們會來接住您的。”(伊卡路斯,又譯伊卡洛斯,希臘神話中代達羅斯的兒子,與代達羅斯使用蠟和羽毛造的翼逃離克里特島時,他因飛得太高雙翼上的蠟遭太陽融化跌落水中喪生。)
【第六十六章】“不,阿爾卑斯山那邊的這些大貴族們是常常和平民通婚的,像朱庇特那樣,他們喜歡跨族聯姻。但是,我親愛的騰格拉爾先生,您問了這麼多的問題,難道您想跟安德烈聯姻嗎?”(按:朱庇特,古羅馬神話中的眾神之王,相對應於古希臘神話的宙斯。)
【第七十六章】騰格拉爾小姐還是一如既往——冷淡、漂亮和好諷刺,那種眼光和那種嘆息,沒有一次不經過她的眼睛和耳朵;但那種眼光和嘆息可以說是落到了文藝女神密娜伐的盾牌上面——那副盾牌,據某些哲學家考證,好幾次保護了希臘女詩人薩弗的胸膛。(按:密娜伐,又譯彌涅耳瓦,羅馬神話中的智慧女神、戰神和藝術家與手工藝人的保護神。羅馬人將她視為希臘神祇雅典娜。)
(注意:薩弗,又譯薩福,古希臘女詩人,被認為是「女同性戀之祖」,暗示大仲馬是贊成同性戀的。)
夠了,除了希羅神話,《基督山伯爵》也直接或間接引述過不少其他異教傳說,包括歐洲的一些民間宗教或迷信。
【第二十六章】他也是一個老成持重,慾望不高的人,但卻愛好浮誇和虛榮,極喜歡出風頭。在他境況順利的那些日子裡,每逢節日,國慶,或舉行典禮的時候,在湊熱鬧的人群之中,總缺不了他和他的妻子。(按:「每逢節日,國慶,或舉行典禮的時候」,我讀的版本作「每逢火印節或搭拉斯各龍節」,都是法國南部普羅斯旺地區的民間傳統宗教節日。)
【第六十八章】“您知道我對家母的看法,伯爵。您看看她,還很美麗,很有活力,像以前一樣。要是別的當兒子的陪他的母親到的黎港去住四天,他肯定會覺得枯燥,厭煩,但我陪了她四天,卻比陪伴瑪琵仙后或狄達尼亞仙后更滿意,更寧靜,更——我可以這樣說嗎?——富於詩意。”(按:瑪琵仙后及狄達尼亞仙后,歐州民間傳說的仙女,分別在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及《仲夏夜之夢》中出現過。)
【第七十七章】“啊!您現在想來打聽阿塞絲的秘儀了,可惜我不是當事人。安德烈·卡瓦爾康蒂先生成為那一家的一名成員的時候,您可以拿這個問題去問他。” (按:阿塞絲,又譯伊希斯,埃及神話裡的繁殖女神,參加女神的秘儀,據說可以窺測人們的隱私並預知未來,但只有忠實的信徒才能參加此種秘儀。)
當心,何謂「異教」,大家的觀念要放寬一些,針對貨真價實的基督信仰,衝擊最大的未必來自掛著鮮明「宗教或神話」招牌的異教,而是掛著「哲學或道德」之類招牌的異教學說與理論,比方所謂希臘哲學。
【第三十章】在他那一聯隊裡,馬西米蘭·莫雷爾是一個眾所周知最嚴守紀律的人,不僅嚴守一個軍人應盡的義務,而且還嚴守一個人應盡的責任,所以他獲得了“斯多葛派”這一美名。不言而喻,許多人喊他這個綽號,只不過是從旁人那兒聽來的,有些人甚至根本不知道其真正的含義。(按:斯多葛派是古希臘一種唯心主義哲學派別,擯棄享樂,提倡寡慾。後來常以這個名稱指刻苦自勵的人。)
【第九十五章】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應該給我的生活加上一個永久的拖累。一位哲學家不是說過‘不要去尋求你不需要的東西’,而另一位哲人不是也說‘以你本身的一切為滿足’嗎?這兩句格言我是從拉丁文和希臘文裡學來的。前一句,我相信,是費陀說的,後一句,是庇阿斯說的。(按:費陀,又譯《斐德羅篇》,是柏拉圖對話集中的篇章。庇阿斯是公元前六世紀希臘所謂七賢之一。)
誰都可看出,大仲馬在引述這些異教信仰與傳統時,信手拈來,甚至如數家珍,心裡沒半點矛盾,完全不覺得這跟他滿口「上帝」(天主)的所謂「基督教信仰」有任何衝突。
我當然知道,「有識之士」們更加會為這種「混合主義」而大唱讚歌,說這是「文化包容」是「思想開放」,很了不起,西方之所以能夠「文明進步」遠超於其他地區,就是因為西方「成功整合」了分別來古希羅與基督教的「兩大傳統」。比方說,民主、自由、人權等等「普世價值」,就是來自古雅典的「民主政制」以及基督教的「天賦人權」理念,云云。
這我就一萬個不明白,「今日基督教」可以「自由進出」於古希羅文化與基督教這兩大傳統,簡直「水乳交融」,「當年基督教」卻為什麼要在當年的希羅背景之下,咬緊牙關堅持所信,不肯與世同流,更拒絕參與共建羅馬盛世,以至必須忍辱負重直到基督再來引入天國?
「今日基督教」跟「當年基督教」還有可能是同一碼事嗎?你說。
……
羅馬「狂歡」?
《基督山伯爵》裡的「混合主義」,其中一個極明顯以至露骨的例子,就是它用上大幅篇來描寫那個不知所謂的「羅馬狂歡節」(羅馬嘉年華)。
【三十一章】巴黎上流社會的兩個青年,阿爾貝·馬爾塞夫子爵和弗蘭茲·伊皮奈男爵,到了佛羅倫薩。他們約定好了來觀看那一年的羅馬狂歡節,弗蘭茲事先說定充當阿爾貝的嚮導,因為他最近這三四年來一直住在意大利。
【三十二章】羅馬每年有四件大事——狂歡節,復活節,聖體瞻禮節和聖·彼得節。一年中其餘的日子,全城都在一種不死不活陰沉清冷的狀態之中,看來象是陽世和陰世之間的一箇中間站,是一個超塵絕俗的地點,一個充滿著詩意和特色的安息地,弗蘭茲曾來此小住過五六次,而每次總發覺它比以前更神奇妙絕。他終於從那不斷地愈來愈多,愈來愈興奮的人群中擠出來,到了旅館裡。
【三十三章】狂歡節快要到了。聖費里斯伯爵宣佈要開一次盛大的化裝舞會,凡是羅馬有地位的人都請來參加。
【三十四章】狂歡節確是一個值得稱讚的節日,是全世界各國都要慶祝的,這幾天是自由的日子,在這幾天之內,連最聰明和最莊重的人也會把他們往日那種死板的面孔拋開,不自覺地作出傻頭傻腦的行為舉止來。……
阿爾貝還有一個希望,假如他能得到一位羅馬美人的眷顧,那自然就可以在一輛馬車裡弄到一個座位,或在一個富麗堂皇的陽台上佔到一席之地,這樣,他就可以快快樂樂地度狂歡節了。這種種念頭使阿爾貝精神亢奮,極想討人歡喜。因而他全不理會舞台上的演出,只顧靠在包廂的欄杆上,拿起一副看演出時的半尺長的望遠鏡,開始聚精神會神地觀察每一個漂亮的女人。……
於是,他把那張告示從牆上撕了下來,交給了弗蘭茲,弗蘭茲讀道:“公告,奉宗教審判廳令,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三,即狂歡節之第一日,死囚二名將於波波羅廣場被處以極刑。一名為安德烈·倫陀拉,一名為庇皮諾,即羅卡·庇奧立;前者犯謀害罪,謀殺了德高望眾的聖·拉德蘭教堂教士西塞·德列尼先生;後者則系惡名昭彰之大盜羅吉·萬帕之黨羽。第一名處以錘刑,第二名處以斬刑。凡我信徒,務請為此二不幸之人祈禱,籲求上帝喚醒彼等之靈魂,使自知其罪孽,並使彼等真心誠意懺罪悔過。”
【三十五章】“斷頭台是狂歡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三十六章】他機械地向廣場上望去。一切都不見了——斷頭台,劊子手,屍體,一切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是人群,到處都是嘈雜而興奮的人群。雪多里奧山上那口只在教皇逝世和狂歡節開始時才敲響的鐘,正在嗡嗡地發出一片令人歡欣鼓舞的響聲。……
那位接受花球的女主角很守信用,第二天和第三天,阿爾貝再也找不到她的蹤影了,星期二終於到了,這是狂歡節最後也是最熱鬧的一天,星期二那天,各戲院在早晨十點鐘就開場了,因為一過晚上八點鐘,大家就要去參加四旬齋戒活動。星期二那天,那些因為缺少錢,缺少時間,或缺少熱情以致沒有看到前幾天狂歡節的情形的人,也混進來同樂,增加一份嘈雜和興奮,……
三點鐘的時候,在喧鬧和混亂之中,隱約可聽到波波羅廣場和威尼斯宮發出的爆竹聲,這是在宣佈賽馬快要開始了。賽馬像“長生燭”一樣,也是狂歡節最後一天所特有的節目之一。……
這時,人群中的喧譁和騷動又增添了一個新的內容。賣“長生燭”的出場了。長生燭,實際上就是蠟燭,最大的如復活節有的細蠟燭,最小的如燈心燭,這是狂歡節最後的一個節目,凡是參加這個大場面的演員,要做兩件那些相反的事:(一)保住自己的長生燭不熄滅,(二)熄滅他人的長生燭。長生燭猶如生命:傳達生命的方法只找到了一種,而那是上帝所賜與的,但人卻發明了成千上萬種消滅生命的方法,雖然那些發明多少都是得到了魔鬼的幫助。要點燃長生燭只有用火。但誰能列舉出那成千上萬種熄滅長生燭的方法呢?巨人似的口風,奇形怪狀的熄燭帽,超人用的扇子。每個人都急著去買長生燭,弗蘭茲和阿爾貝也夾在人群當中。
夜幕急速地降臨了。隨著“買長生燭嘍!”這一聲叫喊,成千個小販立刻以尖銳的聲音響應著,這時,人群中已開始燃起了兩三朵星火。這是一個信號。十分鐘以後,五萬支蠟燭的燭光閃爍了起來,從威尼斯宮蔓延到了波波羅廣場,又從波波羅廣場連續到了威尼斯宮。這倒象真是在舉行提燈會。不是親眼目睹的人是難以想象這種情景的,那恰如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掉了下來,落到了地面上混在一起瘋狂亂舞。同時還伴隨著叫喊聲,那是在世界任何其他地方都絕對聽不到的,苦力追逐著王公貴族,鄉下人追逐著城裡人,每個人都在吹,熄,重點。
夠了,都看到了嗎?羅馬,一個天主教的「聖城」,居然有一個「法定節日」,叫「狂歡節」,大夥兒可在什麼「齋戒」之前,盡情放縱,當中甚至充滿暴力、色情的意味(當然會巧立各種名目)。
以色列人大搞異教派對,基督徒大搞同志遊行,這個「文化大混雜」傳統原來由來已久,甚至遠遠不只可以上訴至大仲馬寫《基督山伯爵》即所謂「法國大革命」發生後人們大得「啟蒙」的百餘年前,更可上訴至以色列人出埃及還沒走上幾步,就在西乃山下「口稱耶和華實拜金牛犢」的年日。
今天,適逢七月四日,又是美利堅「偽基督教立國」的日子,大家且不妨又到華盛頓廣場上去,一邊聽總統先生滿口「上帝」,一面看周圍滿滿都是古埃及、古希臘與古羅馬風的地標建築(所謂華盛頓紀念碑,國會山莊之類),(偽)基督教原素與異教原素,如何非常「和諧」地混雜在一起。
「今日基督教」還怎麼可能分別神鬼?
《基督山伯爵》其實並無新意,把基督教與異教原素長期混雜,混到你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神鬼不分為止,這樣的「宗教混合主義」由來已久,它只是進一步推波助瀾而已。
……
接下來兩天休市,大家若有空,請認真抽幾章《基督山伯爵》看看(參考這兩天我舉的例子),好領教一下西方文學怎樣把「基督教語言」徹底廢掉。
--- 今 天 日 誌 ---
默度餘生:基督不是伯爵 二零二五年七月七日
哪位「基督」?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有識之士」,對於西方文明滿口所謂「基督教」的同時也滿口「異教」的現象,他們要嗎,就直接稱許這是「文化包容」是「思想開放」,絕對是件好事;退一萬步,也會說他們之引述異教用語、概念與傳統,大不了只一個文化或習俗現象,隨口說說而已,並不表示他們就真有這樣那樣的信仰,就好比我們說中文的基督徒也會不自覺地用上許多佛教或中國民間迷信的用語,並不一定表示我們相信相關的宗教信仰。
我不是傻子,這我當然知道。我說你的孩子頑皮得像孫悟空上身,不表示我就信真有孫悟空這個「神」甚至有「孫悟空上身」這回事。我說大家飯局後馬上就「八仙過海」四散,不表示我就信真有「八仙」這碼事。這些說法都借自我們的一些文化習俗或慣常用語,只是打個比方,並不代表我的真正信仰。
我會參觀佛寺道觀,還讀過一點佛道經典,甚至認同部分佛道理念,無聊可以一讀拙作《四大皆空尚有情》及《道法自然》,但這並不等於我「信」佛道。我甚至會這樣說:
在我成長與生活的「文化空間」裡,我是不可能完全拒絕及避免這樣的事,正如我在國內旅行,絕對不可能完全「避開」與佛道有關的景點那樣。
有見及此,「有識之士」自會說《基督山伯爵》之所以會引述大量「異教原素」,也不過是如實反映西方的「文化現象」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甚至不能藉此質疑西方文明從本質上講仍然是「基督教」的。
真是這麼簡單,這就能耍了過去?大仲馬在引述異教傳統與典故時,是真的「並不在意」,是真的「沒有太多意思」?
比方說,那個實質充滿著異教意味的「羅馬狂歡節」,有必要用上六章篇幅來詳細舖述嗎?就著那些繪形繪聲的細節,我不只看到非常異教的「狂歡」,甚至看到大仲馬在非常露骨地嘲諷羅馬城在「平常時候」的死氣沉沉與惺惺作態——瞎子都看得出他是在諷刺「傳統」或比較「正路」的基督教。
【三十二章】羅馬每年有四件大事——狂歡節,復活節,聖體瞻禮節和聖·彼得節。一年中其餘的日子,全城都在一種不死不活陰沉清冷的狀態之中,……
【三十四章】狂歡節確是一個值得稱讚的節日,是全世界各國都要慶祝的,這幾天是自由的日子,在這幾天之內,連最聰明和最莊重的人也會把他們往日那種死板的面孔拋開,不自覺地作出傻頭傻腦的行為舉止來。……
還有,《基督山伯爵》大量使用「基督山」這個稱號,很明顯,是要人們把主角的遭遇以至復仇行為聯想到「基督」:
The "Mountain of Christ":(「基督山」:)
The title itself, "Monte Cristo," translates to "Mountain of Christ," which can be interpreted as drawing a parallel between Edmond's imprisonment and Christ's suffering on the cross.(書名「基督山」翻譯過來就是「基督之山」,這可以被解讀為將愛德蒙的監禁與基督在十字架上的苦難相提並論。)
卻是與之同時,書中又說:
【第二十二章】少女阿梅麗號的船長建議把基督山島作為裝貨的地點,那是一個荒無人煙,既無士兵,又無稅吏,似乎從商人和盜賊的祖師邪神麥考萊[羅馬神話中商人盜賊的保護神]那個時代起,就孤立在海的中央了。商人和盜賊這兩個階層,在我們今天這個時代,雖然二者的界限有些模糊,還是略有區別的,但在古代,二者幾乎是同一門類的。(按:麥考萊,又譯墨丘利。)
這個名叫什麼「基督山」的島,書中沒有一件事能讓我聯想到聖經啟示貨真價實的耶穌基督,反之,作者竟把它聯繫到「商人和盜賊」甚至「羅馬邪神墨丘利」,請問這算什麼意思?是巧合還是故意——故意製造某種「混淆」?
……
誰能識透?
「尋找的,就必尋見!」只是閣下若真「信」西方文明是基督教,真「信」他們滿口異教也是反映現實而已,並無他意,那你一定不但不會「主動尋找」,甚至事實與真相就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見」。
我就是不信——不信這些人真的是基督徒,於是我「尋找」——尋找他們欺世盜名以至蓄意謀反的諸多證據。
結果,我在英文維基「Montecristo」(基督山)條找到:
Much of the island's fame is derived from the fact that it provides the title of 1844 novel 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 by Alexandre Dumas, and is one of the novel's settings.(該島之所以出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大仲馬 1844 年的小說《基督山伯爵》就是以該島命名的,而該島也是小說的背景之一。)
The Romans, however, knew it under the name Mons Jovis ("Mount Jupiter"), and erected an altar to Iuppiter Optimus Maximus on the highest mountain, of which some traces remain. (然而,羅馬人卻將其命名為 Mons Jovis(“朱庇特山”),並在最高的山上為朱庇特·奧普蒂默斯·馬克西姆斯建造了一座祭壇,至今仍保留著一些痕跡。)
看到了沒有,這座什麼「基督山」,古羅馬時期叫做「朱庇特山」(宙斯山),山上還有替朱庇特建造的祭壇,而且「至今仍保留著一些痕跡」。(無聊可進一步參看這網頁)
請別告訴我,這又是一場「巧合」,頂多是個陰差陽錯的「無心之失」,而不是包藏禍心,故意打著「基督」之名號,來傳播「反基督」之事實。
大家動心動肺想想:在一部打正旗號叫做《基督山伯爵》的小說裡,將「基督」明言暗示聯繫到「墨丘利」甚至「宙斯」,這有可能是「無心」的嗎?這跟我們日常對話隨口說說「孫悟空」及「八仙」是同一碼事嗎?
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誰能識透呢?
我耶和華是鑒察人心、試驗人肺腑的,
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做事的結果報應他。—— 耶 17:9-10
真正屬靈的人,凡事自有聖靈的恩膏光照,故也能參透萬事。
我將這些話寫給你們,是指著那引誘你們的人說的。你們從主所受的恩膏常存在你們心裏,並不用人教訓你們,自有主的恩膏在凡事上教訓你們。這恩膏是真的,不是假的;你們要按這恩膏的教訓住在主裏面。
—— 約壹 2:26-27
我自是明白,時至今日,在「基督教世界」裡充斥假貨,許多人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骨子裡很崇拜古希羅以至古埃及的「文明」,故此,把基督教跟這樣的異教原素混作一談,甚至離譜到將「基督」與「宙斯」並舉,把「十字架」與「方尖碑」並列,他們都不但不覺得違和,反倒更覺得「多姿多彩」,不亦樂乎。
萬教共融早已是今天的普世價值,上帝都喚不過來了,我只是盡點人事而已。還不醒的,就由他不醒好了!
……
打著基督反基督
更可憎更褻瀆更「打著基督反基督」的事還在後頭。請先再一讀這段引文,自己分析一下大仲馬「究竟想說什麼」。
【第四十八章】“我有一個野心,閣下。”……“我,就像每個人在其一生中都可能會遇到的那樣,曾被撒旦帶到了世界最高的山頂上,在那兒,他把世界上所有的王國都指給我看,並且像他以前對人說過的那樣對我說道,‘大地的孩子啊,你怎樣才能崇拜我呢?’我想了很久,因為我早就懷有一種刻骨的野心,於是我回答說:‘聽著:我常常聽人說起救世主,可我從來沒看見過他,也沒看見過和他相像的東西,也不曾遇到過任何事物能夠使我相信他的存在。我希望我自己能變成救世主,因為我覺得世界上最美麗,最高貴,最偉大的事業,莫過於報善和懲惡。’撒旦低頭呻吟了一會兒。‘你錯了,’他說道‘救世主是存在的,只是你看不到他罷了,因為上帝的孩子像他的父母一樣,肉眼是看不到的。你沒有看見過他是個什麼樣子,因為他賞罰無形,來去無蹤。我所能辦得到的,只是使你成為救世主的一個使者而已。’於是那場交易就結束了。我也許已喪失了自己的靈魂,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基督山又說道,“要是這種事情再發生,我還是會這樣幹的。”
諸君若找到其他版本,可試試對照著來讀。容後細說。